第七章 营寨的死斗（下）

野利元翰有些焦躁的看着远处的宋军营地，他到是不担心野利葛齐的安危，在战场上面若论冲锋陷阵，这个表兄比起他这个初上战场的强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只是久战不下，坐在马上，野利元翰将马鞭胡乱的挥舞了几下，心中越来越是焦灼，战场上的形势十分分明，这队宋人的抵抗虽是十分激烈，超出他的想象甚多，但看起来还是自己一方占据了很大的优势，但他总有种不详的预感，让他的心里很是烦躁不安。

变化就在这时产生，已经冲进宋军营地的契丹士卒一古脑狼狈退了出来，后面并无人追赶，但数百契丹精锐士卒这时却惶惶然如丧家之犬，什么断后的，什么指挥的，统统没有，有些人脸上还带着莫名其妙的茫然神色，明显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着别人退了下来，溃败，这是让人无法置信的溃败，在野利元翰目瞪口呆当中，一些还好没把马丢了的已经跑到了他的近前。

“将军快走！”野利元翰身边的亲卫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好像只有一个结果，败局已定。

野利元翰挥手没头没脸给了那个出声儿的亲卫一顿鞭子，这个一向深沉的年轻契丹贵族彻底的愤怒了，“走？给我拦住他们，不听的立即斩杀，还不快去，拦不住他们我就先杀了你们！”

天色已经微黑，雨水落在野利元翰的头顶，顺着他的脸颊滑入衣领，这冰凉的雨水虽然带走了他身体的温度，但却带不走燃烧在他心头的火焰。

野利葛齐的尸体摆在了野利元翰的面前，铠甲已经脱下，身体已经洗净，按照以前契丹族的规矩人死之后是要进行天葬的，但自从汉家礼仪传入契丹，落叶归根的思想也变得根深蒂固了起来，尸体是要运回去土葬的。

“你们两个自裁吧。”对着跪着自己面前的两个曾经野利葛齐的亲卫，野利元翰缓缓说道，声音中寒意浓重。

“谢大人，要不是为了将将军的尸体送回来，我等必定不会还活着。”说完，两个人前后拔出自己的佩刀，毫不犹豫的砍下了自己的脑袋。

野利元翰没有再说话，营地中寂静若死，望着不远处的小小山丘，被仇恨和伤痛充满的脑袋里却有了一丝后悔，他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他犯了很多的错误，在不知道对方虚实的情况下不应该让堂兄毫无顾忌的冲进对方的营地，在败退回来之后，更不应该就地扎营，而是应该组织人马立即进行攻击，对方已是强弩之末，这从对方没有在自己这边主将阵亡，惊慌失措之下，趁势掩杀就能看得出来，而他却没有激励士气，而是当着众军的面大哭了一场，当看见周围人等脸色都是难看异常，才想起来这分明是泄了自己的士气，只好扎营了事，不应该啊！

就在野利元翰不停自责的时候，山丘之上也是凄风冷雨，这一战下来，正规禁军损伤过半，跟着杨六郎出击的四百骁骑能平安回到营地却只有一百四十二人，八百步兵折损二百八十余人，损失更加惨重的是民壮队伍，一千多民壮这一战之后能站起来的只有八百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