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命
“我靠!”邬良豪哀号一声,一看到地上那个胖子几乎脑袋瓜子和嘴巴都往外喷血,好像没救了,情况如此严重和不可收拾,不由得立马大骂旁边那些同伙。
“看什么看,马了戈壁,你们这些流、氓还不赶紧把你们这个王、八、蛋、头子送医院抢救啊?想叫他死啊!”
“快点--叫车!!”
邬良豪吼叫,凭当过几天刑警--主要是特种兵时代的经验,邬良豪出来一眼看到死人一样趴在丁超脚底下的那个满头满脸开花流血的家伙,根本就没注意到究竟是什么人,只蹲下一摸鼻息,只有微小出气,没有了一丝进气,就火大了!
面对现实,这么突如其来的局面,丁超也有点意外和吃惊。打人,本是丁超的强项,抓人打人不说是警察尤其是特警必备的强大手段和职业病之一,至少对于他丁超而言是小菜吧,哪天抓人回去不先动手狠狠先修理一下重大犯罪嫌疑人杀杀那些家伙的锐气再说呢,却没没想到这个无耻的胖子这么不经打,他看了眼新婚燕尔的妻娇妻,走过去轻轻把她拥在怀里。
“没事吧?”
“……”裴心心浑身还在颤抖,无言点了点头。
“别怕。”
他无声抚摸着她的秀发,扫了一眼地上被紧张抬走的那个该死的王八蛋,没想到!!!
丁超一听见新婚燕尔妻子的惊叫,条件反射一般迅速放下酒杯冲出来并没有想要结束对方的小命,只是气愤之极血性汉子一时没把持得住,出手不凡就是那么狠狠一下子,一下子就彻底改变了一切,也把命运改写了,毕竟是当过特种兵的人,又是久经锻炼的杀戮之人,下手狠不说,而且十分准确无误!
奔脑袋瓜子去的,而且就砸中了天灵盖,一只眼珠子差点儿给砸冒出来……
“你没事吧?”声音之轻,有些微微颤抖,不过气愤依然,裴心心感觉到。
“老公……”
“别怕,没什么事。”
“完了……”而那个恐怖场面只有邬良豪和其他同事朋友知道丁超的厉害,而事情太突然也太出人意料了,这些人心里明白人若不死,命大,兄弟丁超还有救,顶多内部处分一下。
可人要是死了,则不好说了。因此都非常着急,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就连旁边吓呆了的裴心心都能看出来,何况警察朋友们,她也不骂人了,一眼一眼望着自己的老公,双重的惊吓,浑身颤抖,只是轻轻抽泣。
“你没事就好,其他别管了,”丁超铁青着一张脸转而伸手擦拭掉新婚燕尔妻子的眼泪,安抚她不要紧,那些家伙都有车,等不及救护车在邬良豪的大骂声中匆匆忙忙把人给抬上了外面的豪车,他自己都没想到事情后来会急转直下,发展到一发而不可收的糟糕地步,可能是平时当特警打人打惯了,他伸手就想打人,只是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
下手太重了,也难怪,如果不是黑社会动他的新婚燕尔娇妻,他心爱的宝贝,他不会如此疯狂和失态!
丁超平时脾气大,义气重,朋友们跟他开什么玩笑都行,但有两点他最忌讳。
一个是父母,一个是老婆。
谁要是拿这两条跟他开玩笑,他说翻脸就翻脸,为这个,他跟自己的铁哥们掰过。
何况有人当面调戏自己的新婚老婆?还是个当地著名的大流氓头子?
当晚半夜医院就传来了消息,那猥亵调戏裴心心的家伙也该死,要是事先知道她是丁超的新婚燕尔娇妻,借他一个豹子胆估计也不敢如此如此猖狂,结果,人送到了医院没过几小时,宣告不治,一命呜呼。
消息传到局里,大家都惊呆了,而倒霉的丁超,工作爱情双丰收的上升之人,一板凳不仅把自己砸进了监狱,还把准备青春和终生都要无条件全部献给自己为之自豪的特警事业的自己,工作砸没了,就连过去出生入死获得的那些荣耀与称号也顿时失去了一切光彩。
“你呀……你!”
“你怎么这么混?啊!”这是丁超被局里控制后,邵政委特意在特警队办公室看望他当面的怒骂。之前,从来都是他送别人进看守所,这回他被过去的同事送进了同一个地方,虽然受到一些照顾,可心里那个窝囊和后悔可以想见。
本来,如果按照职业他把那个人抓起来也不犯病,到了局里如何收拾更是小菜,但他没有那样做,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当初传来被打者人死在了医院,丁超从来没有过的失去了一向冷静自若的神态,疯狂了。判的时候,一些朋友找了人,市局领导据说也都纷纷替丁超说了话,最终目的是少判了几年。
这些传说,警察同事和自己的手下探望时都有耳语,老婆和战友邬良豪按照原定计划去uosi做买卖,走之前也去看守所看了他。
“丁超,你在里面好好照顾自己,多保重,没事的,我估计局里那些关照你的领导--邵政委和大局长他们背后肯定在跟有关部门协调,他们不会放手不管你,很快就会有人救你出来--”这种安慰,丁超根本不太去想。
要是想想以往局长政委对自己的信任和喜爱程度,他绝对相信。可再深入一想,也不信,因为他作为一个过来人,一个见过太多生死和重案的特警,明白自己事情的严重后果。
当然,如果市局领导全力以赴,马上放他出去不太可能,但想想其他办法轻判几年倒是可能的,毕竟,权力机关,特色如此。
不过是此时面对现实他不太愿意去多想这些而已。
一切,听天由命好了,丁超心里的真实想法是毕竟人家也是一条命,家里也有老婆孩子和父母,即使是公然耍个流、氓也不致丢了一条性命……
“老公……”
话未语,人流泪,面对面的裴心心,透过小窗户看到的是一张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丁超当时最为难受的还不是自己能判多少年,而是担心新婚燕尔的娇妻将来怎么办?尽管舍不得,但借的十几万块钱已经花出去了,货压在手里也不是事,新婚燕尔的裴心心左右为难。
“丁超,货压在手上,我和嫂子商量了一下……”
邬良豪看看丁超眼睛,一会,道:“这几天就准备出去了,你的意思呢?”
“走吧!”
丁超点头,毅然决然道:“你们不走,也起不到任何作用,判刑,我估计是肯定的,毕竟严打这么厉害,局里或许会说话帮忙,可……不能因为我是特警就……反正我也说不准,只是有一种感觉,不算好,而且也做了一个不吉利的梦。”
“啥梦?”裴心心一听,竖起耳朵,嘴上追问:“你做啥不好的梦了,老公,你说呀?”
“算了,你们走吧。”
最后决定还是要走。
他们来,就是告别的。
把老婆裴心心托付给特种兵战友、拜把兄弟叫邬良豪,他放心,这两个人应该说都是丁超今生今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除了父母,就是他们,而裴心心也是最放心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