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毁灭前夕
“你!站起来!明白?”
“喂,你不要动,没你什么事--我们找他!!”
列车到达MSK前,有人在走廊门口大声吆喝,几个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uosi军人围住了黑哥包厢里的那个uosi人。一位uosi女列车员给他们悄悄地打开了包厢门。黑哥听不懂她的话,几个uosi军人全副武装,如临大敌,就挥舞着手用生硬的俄语对那个家伙叫道。
那个uosi人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有他明白,似乎想反抗,被扑倒在地!
一个跟头,是丁超出脚把那强壮的家伙给踢倒的,外人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的脚,快如闪电,等到进来抓那家伙的人把他按住,事业上手铐从地上拎起来,其中一个领头的大汉才回头对丁超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话。
站在外门的列车员见丁超不懂,给他翻译道:“他们说,谢谢你!”
“我草,谢谢,同行啊,谢什么?”
这个话丁超没说出口,只是嘴角一抖动,算是明白了。
燕京哥们急忙叫道:“我靠!得了您哪,行行好,别喊了大姐,回头我给您当翻译还不成吗?这咋回事呀?怎么还车上来抓逃犯哪?”
那个uosi人被凶狠的同行带走了,列车员一走,两人骂道:“草,这素质,照燕京差远啦!”
他们这些天朝人谁也不知道那个样子十分凶狠的家伙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傍晚时分的城市被斜阳披上了一层朦胧迷幻般的色彩。列车员收走了卧具,又把车票发给旅客们。同包厢的两个燕京哥们到隔壁拿货去了。
丁超把车票和护照一起放进随身旅行箱里,向车窗外看去,列车正快速经过铁路两边安装的高高金属隔音墙。估计终点站马上就要到了。
列车稳稳地停下了。
终于到站了!
经过整整六天六夜的磨难,丁超面有菜色。虽然列车中部挂有餐车,但在车上大部分都是吃随身携带的食品,好不容易熬到了这座昔日红色帝G的心脏。丁超的心脏却像MSK不久后发生的“8.19”事件的阵痛一样,面临严峻考验。
下车的地方叫“雅罗思拉夫”车站。
据说那个谁当年到MSK时就是在此下的车。呵呵。。
如今等到丁超一个人下了车,亲身站在了这片神奇诡异的土地上时,感觉岁月依旧,世事沧桑。一下车,立刻感到寒风萧萧,这是多年来未能见到的情景,黑头发的涌过去,黄头发的涌过来,热闹纷繁的景象,使人好像一下子回溯到了17世纪那古老的历史画面上,在白雪覆盖的地面上,在冰霜雕成的玉树林中,在夕阳下苍茫的雪野上,车辚辚,马啸啸,铃声不绝,爬犁飞驰……。。
现实情况是,如今丁超不无狼狈地站到了伟人曾经路过的土地上。他的心情,此时此刻并不开心!
下车旅客熙熙攘攘,来接站的uosi乘务员亲属们从窗口里拽下一个个大麻袋,那是她们倒腾来的私货,也是她们养家糊口的特权。
傍晚拥挤的光线下,原先那个在honguo公安机关存在了许多年的特警丁超已经消失了,他现在是准备拚尽所有愤怒,向老婆裴心心和拜把兄弟邬良豪追问奸X的丁超,证据就是摆在面前的那个手提箱与匕首。
透过寒风凛冽的站前广场能够依稀看到一面三色旗在天空飘动。
丁超就想,让我用丈夫的眼光来看看自己同老婆裴心心与拜把兄弟邬良豪他们在uosi这一段滚滚红尘的缘起和毁灭吧。
半小时后,他在站前找到一家小旅馆住下来。
对于黑哥来说,一双脚站在uosi的土地上,就意味着已经站在了新旧交替的衔接点上,对一切很陌生,很不适应,但是既然选择了复仇,就必须认真地面对它。老婆裴心心和拜把兄弟邬良豪--在MSK他与他们相遇后的场面,斩不断,理还乱,已经永远在心里刻下了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迹。
旅馆的uosi老板,年龄虽不算大,但头顶的线条因过于光秃而给人一种未老先衰的滑稽感觉。在满街流动的金发碧眼衬托下,这颗半秃的脑袋有一种不真实的突兀感。
就好象当初老婆裴心心忽然向他提出要到uosi做生意时的感觉一样。
在丁超的朋友当中,邬良豪是唯一和老婆一起在这边做生意的人。
当年uosi的大门轰然洞开时,首先动心的不是邬良豪,而是黑哥的未婚妻裴心心。
二十岁的姑娘天生就不安份,她在银行有一份很好的工作,某一天见到一位同事身着银狐呢制大衣出现在单位时,她马上了解到只需两件或三件假“阿迪达斯”便可换回这般富丽堂皇的uosi贵族货.
心里一核计,从西柳大市场上货,每件假“阿迪达斯”不过四五十元RMB,三件也不过一百五六十块钱。
她一想,我的天啊,在honguo质地这么好、样式这么漂亮的uosi货至少也得上千块,于是马上给黑哥打电话,让他中午就去见她,神秘地言之“有要事相商”。
裴心心本是个说一不二,想一出是一出又不良后果的姑娘,在两人见面的小饭店,她把去uosi的好处讲了一中午,丁超仍在那里犹豫。
丁超有丁超的难处。其实他也知道去uosi挣钱容易,可去uosi,先就得准备一笔钱,除了带去易货贸易所需的honguo货需要钱之外,交给旅行社、海关、检疫等处的费用也不少。当时手头是攒了点钱,但那是为结婚准备的,怎么敢轻举妄动呢?
再说了,自己在公安局上班,又不能陪她一起去,放心不下。
一想到在农村辛苦劳作的父母,黑哥心头就有一种沉重感,他明白,出G经商不是小事,对于他的家庭也好,对于他这个特警也罢,几万块钱积累起来毕竟不是一朝一夕那么容易,还有工作问题,老人问题。所以他一番犹豫后,努力劝阻裴心心赴俄,讲了一大堆万一赔本的理由。
裴心心立刻沉下脸,哭了。
她一哭,丁超就有点抗不住了,虽然她是但是干打雷不下雨,但是她的决心明显是下定了,当着吃饭那些食客的面她翻脸说:“我跟你搞对象,根本就没图你有钱!现在机会来了,你还缩头缩脑,怕这怕那!我的好工作我都不要了,你怕个屁啊?大不了我扛个被子去你们家完婚,还能咋地?”
接着,下一秒又说,“我告诉你,uosi我是去定了。别人能赚钱,凭啥我们一定就得赔!”说得理直气壮,义愤填膺,由不得黑哥再啰嗦。
于是两人请了假,去海城西柳自由市场上了四大包各类便宜货,黑哥又把护照、五日游之类的手续在旅行社、公安局跑了一遍,便孤注一掷地准备让她跟着拜把兄弟邬良豪双双奔向凶险莫测的uosi,成为第一拨跑到这边来做生意的人。
丁超那时做梦也没想到,居然就在那时候自己因为裴心心出了事!
按裴心心的说法,第一次叫“摸着石头下河”,如果赢了,还什么工作不工作呀?工作再好,也没有自己给自己当老板好,于是,黑哥为了她出事进监狱后,俩人开始在MSK做起了专职G际倒爷。
之后,邬良豪和裴心心他们居然生意越滚越大,而黑哥新婚燕尔的老婆裴心心也不知不觉在他们一起练摊的四年多,睡在了一起!
原来的那个特“纯洁”女孩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拜把兄弟邬良豪,游龙戏水,夜夜风流。
四年前真是让人欲哭无泪!现在回头想想,其实在丁超的心里也是一个毁灭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