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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宁为玉碎

“他们哪里还的这么多人?”李松叫道。他已非常仔细的评估过赤眉军驻在渭东的人马,又密切注意函谷关和潼关的人马动向,做了严密的布署。李松知道赤眉暗地里有一支高手部队,但是他的情报显示,这些人数量不多,而他也派人将这些人的行踪进行了详细的调查。情报显示,他们这部分人一直呆在渭水东面的秘密营帐之中,从没有出入过。

传信的兵士跪在地上,摇头默然,显然也不知道这批人马是怎么来的。

李松问传信兵:“北面的驻守赵胜将军何在?”

传信兵答道:“赵将军正在抵挡乘船而来的赤眉兵,情况危急,赵将军派小人来向丞相求救。”

李松挥手,说:“你选退下吧!”

李松见身后只有一众家将和数百随从,对一名家将说:“李泛,你到营中调一万人去支援赵胜。”

李泛跪地道:“丞相,这是我们最后的人马了,如果调走,丞相就没有护营之军,如何保护丞相的安全?”

李松斥道:“糊涂,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赵胜有失,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吗?”

李泛洒泪道:“小人明白。”

说毕一跃而起,在营中点了一万人马,向北驰去。

耿舒指着灞上北面这一块地说:“赤眉军采用掉包计,把一部分精锐偷偷化妆成筏木和到下游渡河的人马,到蓝田偷偷潜入高陵,由杨音带领。等李松把精力全部放在故布疑阵,从下游渡来的赤眉军时,才把潜入高陵的精锐混合张卬的人马,乘着泾水杀向灞上。”

“李松没有探听到张卬和王匡已经偷偷的投降了赤眉,现在张卬却成了徐宣的一支奇兵。”旦庆摇头叹道。

耿舒摇头晃脑,念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旦庆也读过孙子兵法,当时先生也讲过,现在听耿舒念出来,正好再印证印证。

“请先生解释一下。”旦庆连忙请教。

耿舒点点头:“这两句话的很容易懂,就是说大凡用兵作战,总是以正兵当敌,以奇兵来制胜。就像一终一始,不断轮替,日月就产生了无数的变化。一生一死,一枯一荣,就产生了四季的春夏秋冬。而五色、五味、五音简单的元素,却能变化无穷,那是因为它们相互转换,无始无终。而真正的兵法大家,奇正相合,就会和江海一般,产生无穷无尽的变化,这样谁能抵挡呢?”

旦庆点头道:“像这种用兵如神的兵法家,历史有没有过?”

耿舒呵呵笑道:“有史以来这类人才用手指头就能数得过来,最有名的当然是《孙子兵法》的创作者孙武,最擅用奇兵的却是原先赵国的李牧。”

旦庆心中连赞,转过口风,说:“这样看来,李松基本没有胜算了。”

耿舒点头:“我们也要动手了。”

旦庆惊道:“为何这么快?我看李松即便输了,刘玄还有八万多人马在长安城内,凭着长安的城坚河阔,抵挡十天半个月应该不是问题吧?”

耿舒摇头道:“公子可能算漏了一点,李况是李松的亲弟,现在掌握了长安的兵马大权。”

旦庆点头。

耿舒取出令箭,唤黄毛狼王进来,说:“狼王立即调军准备,接到命令按计划派一部分人混入赤眉军中,随军进城。不得有误!”

黄波接过令箭,到外面另一茅屋中向豹王和蛇王传达命令,检查准备情况。

这一夜,赤眉军和李松鏖战一夜,而李松也派人向长安求救。李况急调军前往,被赤眉军从北面上岸的人马沿灞水挡住。

而北面上来的人马中最精锐的部队却撇开赵胜,沿渭河绕到李松的正面,将正在抵挡盖延和逄安的更始军包抄住,李松这一部分人很快就慌乱起来,到子夜的时候,全部被消灭。

盖延和杨音兵分两路,盖延带人去援助渭河下游的赤眉军,杨音却返身杀向李松大营。

李松见大势已去,带着家将向灞水突围,奈何灞水沿线被谢禄步步设防,一方面阻止李况杀过来救援李松,另一方面也将李松给围在了灞上。

天刚破晓,谢禄就收到了杨音的消息,李松已被活捉。

盖延和逄安也传来消息,李松的伏兵也已全部击破,正在捕拿逃窜的残余。

太阳升起一竿高的时候,樊崇和杨音、谢禄等将领,骑着马立在长安都门五里之外。

“李况!”逄安一拍马,驰到护城河外,对着城门大喊,“想要你哥哥活命,就打开城门。否则,我们立即将李松斩了。”

一挥手,赤眉军中人群一分,从后面推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被人一推一按,跪倒在阵前。

李况红着眼看着外面的十多万人,哽咽着喊道:“大兄,真的是你吗?”

李松仰着头,喊道:“李况,坚守你的职责,千万不能打开城门。”

樊崇一夹马腹,纵马行到李松旁边,从马鞍上摘下长刃大枪,指着李松喊道:“李况,给你十息的时间考虑。一……二……三……”

李况哭道:“大兄……”

“住嘴!你开了门,我死也不会放过你!”李松喊道。

嗤的一声,樊崇从枪中吐出一道真气,将李松的穴位封住。继续故意慢慢的喊道:“七……”

“八……”

李况回头看到长信宫中有一队人马冲出,正向东都门飞驰而来,他知道是更始派人来撤去他的兵权,不让他带兵投降。

“九……”

“等一下,我开城门。”李况大声喊道。

李况转头向城头喊:“打开城门!”说完带着亲信跑下城楼。

逄安听到李况喊开门,一挥手,樊崇后面飞出一支队伍,正是盖延,带着一队人马扑向吊桥。

盖延刚到护城河门,吊桥就已放下。

盖延冲入城门,李况大声喊道:“投降的不要乱动。”

盖延带人直接扑向长信宫,在长安街遭遇到更始的卫队,两军短兵相接,立即一片混乱。

其他三门的头领听到李况已降,也都犹豫起来。

而樊崇的人则源源不断的涌入长安,李况乘机对樊崇喊道:“樊将军,我大兄呢?”

樊崇一挥手,两个兵士牵着一匹马,马上正坐着披头散发,满脸血污的李松。

李况抢上前,哭道:“大兄,你受苦了!”

李松一言不发,仰天叹息了一声。

李况回首对亲兵说:“快回丞相府,把家眷保护起来。”

亲兵急忙飞驰而去。

樊崇再也不理李况和李松,一挥手,杨音、谢禄等人各带人马杀向其他三门。

徐宣与刘歆两人坐在马上,分立在樊崇两边。

不到午时,就接到盖延传来的消息,已经杀到了宫门。

樊崇带着徐宣和刘歆骑马驶向皇宫,李况和李松由赤眉兵带到一边,等候处置。

杨音、谢禄、逄安三人不久也从各城门传来好消息,说城门都已被控制。

樊崇见皇宫大门紧闭,皱眉道:“刘玄还真是宁顽不化。”

徐宣挥手,后面十几人扛着一根巨木冲向皇城大门,还未走到门前五十步,被城头一阵箭雨射倒一半人。巨木一滚,滑倒在地上。

赤眉的弓箭手立即射出一大排箭雨做为回应,盖延喊道:“盾手上!”

二十多个盾手,举着大盾冲到巨木旁,用盾护住剩余的扛木兵士,旁边又冲过来十几人,一起扛起巨木冲向宫门。

紧接着,赤眉又是大量的箭雨飞向城墙。

半个时辰之后,宫门终于攻破。

盖延和杨音带头冲进了皇城。

皇城北门一座不大的城门,上书“厨门”二字,更始骑着一匹马回头望了一下皇城。拨转马头,正欲飞驰而走,怀里的赵夫人哭着说:“陛下,应当下马谢城。”

更始迟疑了一下,跃下马,对着南面跪下磕了三个头。又跃上马,说了声:“走!”

天色黑下来,长安城内却一片火光,四处的喊杀声都已下慢慢的弱了下去。

樊崇走进长乐宫,对徐宣说:“去把上将军请来!”

刘盆子被人从军中带出来,拥到长乐宫,还未坐下,就听到城外有人喊道:“樊将军,在下陆旦庆,请将军出来一见。”

樊崇看了徐宣和刘歆一眼,嘴角轻轻一笑,说:“走,我们到城头去。”

樊崇知道旦庆是以内力将声音吐出,听起来好似不远,实际上人还在城外数里之外。

樊崇也内力一沉,吐声道:“陆公子有心了,知道樊某刚攻下长安,就前来祝贺,多谢了!”

不久,旦庆和耿舒领着一众妖兽,看到东都门火光大亮,几个人影晃动。

旦庆左右一看,一拍马,带着耿舒和姬凤晓绾骑到东都门三里远处。

旦庆对着城头喊道:“樊将军别来无恙,在下是来接盆子兄弟回去的,请将军放行。”

樊崇哈哈笑道:“公子真会说笑话,我们怎么能让皇帝陛下随便离开皇宫。公子请回,我等要辅佐陛下统一天下,建立万世不拔基业。”

旦庆摇头道:“将军错矣!当今天子是由天帝指定的建武皇帝,却非建世皇帝。”

樊崇冷笑道:“那些都是刘秀搞出来的骗人把戏,骗骗小孩子还成,哪能当真呢?我们建世皇帝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从城阳王直系后人中,依天命所定的。你不要胡说八道,蛊惑人心。”

旦庆小声说:“真奇怪,我怎么不知道樊崇口才如此出众呢?”

耿舒笑着说:“定是徐宣在旁边教他。”

旦庆问耿舒:“我该如何应他?”

耿舒笑道:“公子忘了玉玺的事?”

旦庆一拍脑袋笑道:“还真忘记了!”

接着大声喊道:“樊将军不知道四大家族将传国玉玺交到建武皇帝手中了吗?你为何还要逆天而行?”

樊崇哈哈笑道:“天命本就虚幻,何况我这城内还有数十万人马呢!”

话音刚落,就听到满城都在高呼:“建世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旦庆一声长啸,将呼声压下,喊道:“各位在城中,还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吗?”

接着,大家听到咣当,咣当,四座城门的吊桥绳索被人一齐破断。

原来耿舒在昨晚就已派出妖兽,化成在赤眉军和更始的投降人员,一早趁机混入城内,全部混到守城门的队伍中。听到旦庆的长啸声,知道暗号已到,一齐将城门吊桥绳索砍断。

同时,长安四周各种野兽的吼声一同响起,城中的兵士都脸色发白,根本不清楚城外有多少妖兽。

樊崇哈哈大笑道:“公子,樊某早已说过,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让陛下抛弃我们,万万不能。我们宁愿现在就将陛下杀了,一齐跟他赴死,也决不放陛下出城。”

旦庆举目一看,见城头樊崇推着一个身影,一杆大枪指着身影,做势欲击。

“只要公子一句话,樊某立即与陛下一齐向泰山神报到!”

旦庆看了耿舒一眼,问道:“他怎能如此坚定?”

耿舒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他是不是真的一定想让盆子做皇帝?”

旦庆看那身影瘦弱单薄,确是盆子无疑,而他敢肯定盆子被樊崇点住了穴位,根本不能说话。在这十多万妖兽的包围之下,樊崇还能如此侃侃而谈,连旦庆都怀疑樊崇是否真的要与盆子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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