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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章 干柴烈火两相悦

黄祁黄大夫随即赶到了于家,他在于广源的东间里察看于昭湘的伤势。

这当口,徐明侯携着张士祺的手走进屋内,在中间的客厅里坐下来,又把于广源叫过来坐下,徐烛在旁边为他们沏茶倒水。

“事情我都知道了,只是没有想到会弄到这种局面。”徐明侯喝下一口茶水,继续说,“士祺占着十分情理,就是把老三投进监狱也不过分,但是这样做对谁都没有好处。但是如果让老三归还新娘,无疑是要了两个人的命。”

徐明侯的话让在座的张士祺、徐烛、于广源都大吃一惊。“老师的话学生不明白。请老师明言。”张士祺实话实说。

徐明侯解释道:“于昭湘宁死不舍其表姐,如果李云霞嫁给你,他还能活吗?李云霞的心早就交给他表弟了,嫁给你是无奈之举。现在,老三为她命都不要了,她还能再去嫁给你吗?”

张士祺听后脸露失望之色,但是他仍然不甘心地问:“老师何以见得李云霞心属于老三呢?”

徐明侯笑一下,说:“这是明摆着的事情,如果他不想嫁给老三,她自己早就出来找你了,还用你来苦苦寻找她吗?你可能说是于老三把她关起来了,这绝对不是事实,因为于老三对别人可能要关押起来,但是对他表姐,他一定不会这样做,也没有必要这样做。士祺,你前前后后想一想吧!”

张士祺沉思片刻,临上轿的那一刻,李云霞哭得撕心裂肺;在花轿被劫持的过程中没见李云霞半点反抗等等反常的事情又闪现在他的脑海中,如今仿佛都得到了圆满的解释。

看到张士祺不语,徐明侯又说:“天底下倾心于你的女子千千万万,无需强扭这不甜的瓜。”

听老师这样说,张士祺神色黯然。但是他不甘心地说:“老师说的句句在理,只是学生不见李云霞的面心里不甘。”

“这好办,亮侯,打发凤鸣镇保安队员把李云霞叫过来就是,说徐焕在这里。”徐烛应声出去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徐烛果然领着李云霞来了。李云霞被于昭湘藏在老吴的屋里,隐隐约约听见西院里沸反盈天却不敢露面,听说徐明侯在那里才敢过来,在来时的路上听说了今天事情的经过,顿时花容失色,珠泪纵横。来到客厅谁也没有搭腔,直接去了东间。

张士祺一看就明白了,他站起来,对徐明侯说:“老师所言句句真理,学生五体投地,今天的事情老师看着办就行了,我不说半个不字!”说完这话,又向于广源和徐烛各作了一个揖,说一声:“告辞!”扭头就走,头也不回。

第二天,徐明侯在徐烛带领的保安队的护送下亲自来到商芝镇张家村。他带去了三把匣子枪,三匹马和两千大洋。徐明侯先去安慰了张士祺的母亲,然后坐下来同张士祺聊天。他一直纳闷张士祺何以在二十六岁上才谈嫁娶之事。张士祺告诉他说自己家贫难以娶得如意女子,想等自己混个一官半职再论婚娶。自己好容易相中一个,却被人抢了。说完他苦笑一声。

听他如此一说,徐明侯突然心有所动,问张士祺:“郑凤池的女儿郑玉箫你见过吗?”

“见过一面。”

“怎样?”

“国色天香!”

“我给老弟做媒怎样?”徐明侯笑着问张士祺。

张士祺摇摇头说:“老师取笑了,人家将门之女岂能看上我这寒门陋夫!”

“事在人为,我看有七成把握!”徐明侯临走的时候对张士祺说。

徐明侯说到做到,春节刚过的时候,他借着去看望义妹郑玉箫的时候把这件事对郑凤池夫妇提出来了。夫妇两个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因为他们整天为女儿的婚事发愁。郑玉箫开始不愿意,在徐明侯委婉相劝之后,也同意了。

自古道:民不告官不管。于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在徐明侯的婉转之下终于风平浪静了。李云霞的父母第二天来到于家,看到事已至此,心里忧喜各半,但是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们要把李云霞先领回家去,但是李云霞放心不下于昭湘的伤势要求留下来,从来没有违背父母意愿的李云霞这次表现得异常坚决,李百顺夫妇顺从了她的意愿。

老吴在于家停尸三天,半个庄子的人都过来看看这个在凤鸣镇生活了大半辈子、没与任何人有半点睚眦之怨的老人,人们把自己的眼泪毫不吝啬地送给老吴。于广源本想把老吴葬在于家老墓田里,醒过来的于昭湘坚持要把老吴葬在南湖岸边。

在给老吴出殡的时候,于昭秦于昭楚全家都从省城回来为老吴送行。于昭湘强撑病体走在送葬队伍的前面,亲手为老吴摔了瓦盆——这种事情都是子孙辈来做的。于家上下包括觅汉一律披麻戴孝,很多人哭得如丧考妣。

因为不知道老吴姓甚名谁,在树碑的时候遇到了麻烦。于广源在这个时候作出了一个超乎常人的举动,他找到于家族长于昭顺,决定把老吴作为于家人来对待,因为他为广源家出了大半辈子的力,最后又为于家人而死。

于广源找到族中有名望的人,说愿意拿出五百大洋作为修缮祠堂之用,其条件就是让老吴姓于,上于家的家堂。于昭顺等几个人一商量,没有人不同意,于是于广源就为老吴取名于继宗,作为自己的亲叔叔来对待,墓碑上直书:于继宗之墓。下面落款是:孙昭湘恭立。

大年二十九那天,于广源取出家堂,恭恭敬敬地把于继宗三个字填写在家堂上,与于继祖并肩而立!曾经是死对头的两个人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在死后会成为兄弟、接受同样的香火祭奠!

于广源此举赢得凤鸣镇人交口称赞。

不仅如此,春节刚过,于广源又请来族长和族里有名望的人,正式把于昭湘过继到老吴名下。

李云霞没有回家过年,她像原来在于家那样轻车熟路地操持着原来的家务。李百顺夫妇一年来见惯了她以泪洗面的情景,知道她的心一刻也没有离开过于昭湘,因此在这些事上不再过多地计较脸面,毕竟是至亲。当于广源夫妇在正月初五正式向李百顺夫妇提出重新举行成亲典礼的时候,李百顺夫妇非常大度地说不用了,只当他们没有解除过婚约就行了。

李云霞这几天忙得团团转,除了忙着过年之外,她还要为于昭湘煎药、捣药;为他喂水喂药甚至喂饭。在老吴出殡那天于昭湘刚刚摔完瓦盆就又昏了过去。伤势固然不轻,但是比伤势更重的是心情。

每当他想到与自己朝夕相伴的老吴不在人世的时候,心里刀割一样难受,尽管他没有为老吴流过一滴眼泪,但是内心之痛超乎别人的想象。自从他回到凤鸣村老家以来,老吴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老吴似乎都能看出他的内心活动。

一天晚上,好几天无肉可吃的于昭湘在老吴的炕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两只眼睛在黑夜中发出绿光。老吴悄没声地穿上衣服,悄悄地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于昭湘听见场院的厨房里传来一阵忙活声。接着,老吴一手端着一碗炸得焦黄的知了龟,一手端着一盆酱焖青花蛇就进来了。这些知了龟是老吴深夜独自到野外摸来的,在摸知了龟的时候摸到了一条粗大的青花蛇!换成别人能吓个半死,但是老吴大喜过望,按住七寸,生擒青花蛇。半夜三更老吴施展手艺,炸知了,焖青花蛇,忙得不亦说乎,自己却一口舍不得吃,笑眯眯地看着于昭湘狼吞虎咽!于昭湘美美地吃了一顿,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老年人尿泡小,老吴晚上要起来好几次撒尿,但是只要于昭湘睡在他的屋里,不管寒冬腊月、天寒地冻他都要出去到屋外小解,从来不把尿桶拎到屋内。

出了正月十五,于昭湘的心情才渐渐好转,身上的伤疤也一层层揭去,长出新鲜的皮肉。

正月十六那天晚上,于昭湘趴在炕上,让李云霞给他最后一次敷上治疗棒疮的草药。李云霞小心翼翼地给他把药汁涂满脊背,看着满身的创伤,眼泪又滴落在于昭湘的脊梁上。

于昭湘不等她涂完药汁,翻过身来从后面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脸趴在李云霞的脖子上嗅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热血开始沸腾。

李云霞挣脱了一下,无奈于昭湘的两只胳膊如同铁箍一般结实,怎能挣脱得开!

“你的伤!再等几天吧?”李云霞羞红了双腮,喃喃地说。

于昭湘把她抱转过身来,直视着她的眼睛,说:“我已经等了一年了!”

在于昭湘的怀里,李云霞如同一个婴儿毫无反抗之力,在耳鬓厮磨之下她全身火热不能自持,任由于昭湘为她脱衣解带,瘫倒在炕上。

她的身体如同一个熟透了的苹果,浑身散发出莫名其妙的香气,这香气熏得于昭湘有点醉了。“半尺半尺往里进。”韩晋的话又在他的脑海中回响,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膨胀至极的下体准确无误地插进李云霞的下身。

在一声声说不上是痛苦还是愉悦的叫喊声中,于昭湘和李云霞完成了他们人生中重要的一环。于昭湘像是一个贪吃的孩子发现了一生中最美味的东西,缠在李云霞的身上久久不愿意下来,而李云霞早已昏过去了。

鏖战过后,于昭湘躺在炕上,看着身边这个迷人的胴体,心里想以前自己是不是太傻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李云霞才悠悠醒来,醒过来之后,她翻身抱住了于昭湘。于昭湘的热情又一次被点燃,他又一次把她压在身下。李云霞却坚持不再配合,巨大的疼痛让她难以忍受,她只想靠紧于昭湘让身体的刺激麻痹自己忘记疼痛。于昭湘意犹未尽,缠着李云霞要再来一次,李云霞被缠得没有法子,装出生气的样子对他说:“你就心疼我一次行不行?”于昭湘才作罢。

第二天,李云霞很少出现在在别人的眼前,疼痛让她走路的姿势都变形了。

晚上,李云霞把两个侄儿叫到自己房里睡,把于昭湘推拥到西间。于昭湘急得干瞪眼毫无办法。

第三天晚上,李云霞仍然把于昭秦的两个儿子叫到自己的房间里睡觉。于昭湘仍然被她半推半哄着回到自己的房间。欲火烧身的他直到子时还没有睡得着。他大睁着两眼瞅着黑乎乎的屋顶,心想明天需要吓唬一下自己的两个侄子了,这两个小子简直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

就在他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自己的被窝里突然钻进一个人来。熟悉的气味立即让于昭湘精神一振,他急三火四地就想上身。李云霞抱住他的肩膀使劲咬了一口,说了句:“天老爷,你轻点行不行?你不想要命了我还想要!”

这是一个迷人的夜晚,两个人在这一夜里好几次体味到人生的极度欢乐、到达了欢乐的巅峰。直到月亮西斜,李云霞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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