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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海市蜃楼

在去往东始山的天上,肥遗叼着炸鱼越飞越慢,渐渐飞不动了……

实在叼不动了,它想告诉炸鱼一声,谁知一松口,炸鱼就从天空中掉了下去,“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正闭眼享受着轻松愉快的空中之旅的炸鱼,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摔在地上的刹那间,它一连几个跟头滚了出去,一下子碰在了路边的一块石头上,疼得它“哎呀”一声大叫,这才知道自己被摔在了地上。

它坐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指着天上的肥遗,不禁破口大骂了起来:“你个缺德带冒烟的肥贼,你个混蛋玩意,你这是干什么呢,啊?想摔死我呀?”

肥遗落在炸鱼身旁的那块石头上,浑身的毛乍乍着,很狼狈地大口喘着气,带着几分戏耍、又有几分抱歉地说:“我、我实……实在是……叼不动……动了呀,你……你是吃、吃什么东……东西长大的……呀,怎么这么沉呀?我叫……叫阿、阿肥……你应该叫……叫阿沉……沉喽……”

它俩谁都没有注意到,那块石头上用篆文雕刻着三个大字:东始山。

炸鱼摸着脑袋不满地说:“叼不动你也该告诉老子一声呀,那……那你也不该象……象扔狗屎似地把我扔下来呀!摔死我怎么办?就算是摔伤了我的胳膊腿的,看你一个阿肥怎么去偷袭。”

肥遗也来了气儿,不满地提高了声调:“你以为我傻啊,我就是想告诉你才松口的。”它忽然意识到自己是真的犯傻了,就更加气愤了,“你、你个臭鱼眼算个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么长的一段路,任是谁叼着你也得累个半死了。老子还得像对待个贵宾似的伺候你,你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算老几了呀!啊?要不是为了……”

它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脸,止住了气愤问道:“哎,你个死鱼眼,光顾了和你生气了,这东始山到了没有啊?”

一句话提醒了炸鱼,它急忙站起身,向四下里张望,又自语道:“是呀,这东始山到底到了没有啊?”

肥遗生气地说:“你问谁呢?我问你呢,你不是认识路吗?”

炸鱼糊里糊涂地胡噜着脑袋:“哦……”

肥遗以为它想起来了,满怀希望地望着它:“怎么样,想起来了吧?”

没想到,炸鱼却埋怨了起来:“哎,我怎么看着哪儿哪儿的都不对了呢?都怪你,叼就好好叼着吧,干吗非得摔我一下呢?这下,脑子怕是摔坏了,多好使的个脑袋呀,完了,傻啦!”

肥遗更加生气了:“你们大王怎么派你这么个糊涂蛋来呢?你不是做了路标吗?好好看看呀。”

炸鱼回头看看说:“没错呀,咱们是按照路标走的呀。”

肥遗也跟着它回头看看说:“没错?没错那就应该到了啊。你再用你那个臭鱼眼给老子仔细瞧瞧,要是走了冤枉路,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抬起翅膀作出煽打的姿势。

炸鱼本能地急忙躲避,不想又撞在了那块石头上,刚刚下去的包就又鼓了起来,疼得它呲牙咧嘴地吸喽着气,摸着脑袋恼火万分地骂道:“你个臭肥贼,老子也是怪兽帮身经百战的一员猛将,有一号的,论打架谁怕谁来?来来来,老子这就与你大战三百回合,让你个臭肥贼也瞧瞧你炸鱼爷爷的本事!”说完,支棱起脖子上的鬃毛,凶狠地呲起牙,作出一副要搏斗的架势。

看着炸鱼的样子,肥遗忽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哎哟哎呀”地笑的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炸鱼被它笑的有点懵,直眉瞪眼地问:“你笑什么?有本事咱就打呀!”

肥遗边笑边说:“我……我……我就是……就是不能……不能笑啊……一笑起来就……就控制不住……不住了……哎哟……哎哟哎……”它忽然用尖利的喙咄起那块石头来,咄出了点点火星。

炸鱼莫名其妙地看着它,收起了搏斗的架势。

那些火星飞落而下,落在了石头的字迹上。炸鱼看到那些字,猛然间高兴了起来,大叫道:“哈哈,阿肥阿肥,我们到了嘿,到了到了啊……”它说着,高兴地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双脚蹦着高,拍着巴掌,指着石头上的字说,“你看你看啊!”

肥遗那原本难以止住的笑,在炸鱼“到了到了”的喊声里,终于控制住了。

它急忙从石头上飞落下来,看着那几个字,胡噜胡噜脑袋,疑惑地问:“这是什么呀?曲里拐弯地,不就是些石头纹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哦,我明白了,肯定是你做的记号,对吗?”

炸鱼狠狠地白了它一眼,不屑地说:“你个笨蛋哟,文盲了吧?这就是‘东始山’三个字,你看,”它从下向上地指点着那三个字,一个一个地数着念着,“这是个‘东’字,这个呢,是个‘始’字,这个嘛,当然就是个‘山’字喽。文盲啊,你真他妈是个文盲啊!哈哈……”

肥遗站在石头前,看着炸鱼完全念反了的字,一边点头,一边不好意思地胡噜着脑袋说:“还真是的啊,这么说,我们真的到了吗?”

炸鱼肯定地说:“到了,绝对到了!你看,”它说着,一蹦蹦到了石头顶上,向东始山方向一指说,“这方圆百里所有的山,只有东始山有树有草有人烟啊。”

顺着它指的方向,肥遗发现,从东始山那边延续过来的绿草一直到它们脚下的石碑处。

肥遗忽然变脸,跳上石头训斥道:“你个臭鱼眼,到了还不赶紧准备准备,我们马上开始偷袭啦!”

炸鱼有些胆怯地问:“偷袭?真的要偷袭吗?”

肥遗不满地说:“废话,不偷袭我们到这儿干什么来啦,啊?”

炸鱼结结巴巴地说:“可、可、可那女娲和伏羲可不是好惹的呀。”

肥遗恼火地训斥道:“你昏了头是怎么地,那女娲和伏羲都在搏兽台呢,他们的老窝不过是些老弱病残的,我们正好可以大干一场,说不定还能弄些个外快回去交差啊!”

炸鱼怀疑地问:“真的吗?”

肥遗肯定地说:“当然是真的啦!”

炸鱼来了精神:“那我们还在这儿傻等着谁呢?走啊,咱冲进东始山,杀他个片甲不留,也算是检了个大便宜,立了个头功呀。走,咱这就走吧。”

说着,它伸出脖子,咬着牙说:“我就豁出去再让你叼一回我这脖子,不是有这么句话吗?为朋友两肋插刀也在所不惜吗?”

肥遗向它瞪起双眼怒斥道:“想什么呢,啊?都到了跟前了,你还想美事啊?”

炸鱼不解问道:“又怎么啦?”

肥遗摇一摇翅膀,作出摇羽毛扇的样子说:“你也不想想,我们马上就开始偷袭行动了,这偷袭不得兵分两路吗?你从陆路攻击前进,我从天上攻击前进,让他们上下两头顾不上还击,才可以一举杀进去呀!我叼着你,咱俩怎么打仗?不等于去送死吗?”

炸鱼眨眨眼,想一想才说:“也是啊。”就来回地活动活动腿爪,抡一抡四肢,给自己壮壮胆,这才对肥遗说,“那咱就走呗!”说着,就顺着那条小路跑了起来。

肥遗答应了一声“走!”展开翅膀飞上了天空。

两个家伙正沿着一条小路快速推进,忽然肥遗在天上惊叫了一声:“咦,那边是怎么回事?”

炸鱼收住了脚步,抬起头望望飞在天上的肥遗,问:“什么怎么回事?你个阿肥又来一惊一乍了啊。”

肥遗在天上煽着翅膀,在原点飞着,用头点一点前方说:“怎么东始山不见了,变成了一片沙漠呢?”

炸鱼向前一看,也傻眼了,随口说:“咦,奇了个怪呀,怎么成沙漠啦?这东始山跑哪儿去了?”

在它俩的前方,东始山真的变成了一望无际的大沙漠。

忽然,从沙漠中隐隐地卷起一股沙尘暴,瞬间带起一片片沙浪,向它俩这边飞速而来。

炸鱼一看,大喊一声:“不好,飞沙走石又来了啊,快跑吧!”说完,扭头就往回玩命地跑起来。

肥遗听喊,冲着地下的炸鱼叫道:“不可能!女娲他们不在这儿,怎么会有飞沙走石呢?你给我站住!”

此时,沙尘暴已经来到了眼前不远处,带着尖利的呼啸。

肥遗这才相信是真的,也吓得掉转头,一个圆转式的滑翔,喊道:“你个臭鱼眼,等等我啊……”边喊边拼命呼扇着翅膀向炸鱼逃跑的方向飞了回去。

沙尘暴呼啸着疾速而来,很快追上了逃跑的炸鱼和肥遗,将它俩吞没在滚滚的沙尘之中。

只听得炸鱼在沙尘里断断续续乱喊着:“哎哟我的个妈呀,你个臭肥贼,你可把老子坑死了,还说这飞沙走石……”

肥遗也惊叫着:“哎哟,我的娘哟,我哪儿知道女娲他们什么时候回这儿的。呀,哎哟哟,啊。”

它俩的喊声很快就被淹没在滚滚而来的漫天沙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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