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运（上）

此时的杨四郎已快睁不开眼，由于鲜血粘住了眼皮，他甚至都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体力的透支使得他坐在马上摇摇欲坠，也许不用辽兵，他也觉得自己快要倒下来，迷糊中感觉前方又有兵马杀来，杨四郎用尽力气举起刀，咬牙猛冲。

只是力气似乎已经全部从身体里消失，使得他的反应也慢了下来，他看到一个尖锐的兵器当胸刺来，那种锐利的劲风激得胸口的伤处发出巨痛，让四郎多少恢复了点神智，但长时间的战斗和精力的消失，使得他只能勉强避开要害。

敌人的这一刺实在非同小可，长矛一类的武器深深地刺入杨四郎的右肩。紧接着两匹马已经贴在了一处，那敌人的长矛顿时“啪”地一声折断。

就在这一瞬间，杨四郎听到那充满紧张的惊呼声就在耳边响起，转头用力一口咬下，似乎感到牙齿所触，是一个柔软的脖颈，接着一股鲜咸的液体涌入嘴里。

随着惊惶的尖叫声，那敌人大声哭叫起来，她竟然是个女的？

但此时生死战场上，又有什么男女之别。杨四郎伸手将她从旁边的马上提了过来，却始终没有松口。随着那敌人鲜血的不断地涌入，四郎感到意识和力量逐渐恢复，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再喝了几口，这才松口。四郎睁眼看清，原来被箍在怀中的是个辽人贵人打扮的少女。但此时她清秀的面容变得煞白，惊恐万状地望着我，脖颈上一个鲜血淋漓的牙印，早瘫软在那里。本想直接扭断她的脖子，但想到不过是个姑娘，自己的妹妹那也是这般的模样吧，四郎顿时心肠一软，不忍再动手。

四郎纵马继续前奔，放声厉笑，声音远远地传开：“你们尽管上啊！谁要取我的命，我就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不怕死的就上来，爷爷我来送你们上西天！”

周围的敌骑看到这一幕，早都骇得魂飞魄散。“轰”地一声，他们四散奔逃，再也没有敢与四郎放对之人。仿佛是连环扣一样，这些士兵的恐慌好象水波一样扩散到全阵。此时气势敌消我长，前面骑兵乱冲乱逃，将后面不明所以的敌人一齐冲散冲乱，整个阵型仿佛累卵一般崩塌。

四郎狰狞狂笑，咆哮着在乱军中往返践踏冲杀。意识渐渐模糊，恐惧和痛苦都在慢慢离体而去，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你们要来杀我，我就先杀了你们！

人影不停地从眼前晃过，敌人在惊慌，在哀号，在奔逃。

身上似乎由增加了新的伤口，但自己已经不再感觉到疼痛，血花不断地在眼前喷起，令人麻木。

霎时间全身一震，好像有无数杀气的细流从自己身上迸发出来，仿佛火山爆发一般，形成吞没一切的狂潮。

四郎木然地看着手中的武士刀仿佛不受意识的控制一般，自然而然地运动起来。

眼前失却了所有颜色，只剩下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