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太玄经
“哼!与自己无关的事少管!少年人,别自找麻烦。”其中一个大汉恶狠狠的说。
旦庆哈哈笑道:“拦路抢劫,竟还如此嚣张,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最先说话的那个大汉对旦庆有些顾忌,指着扬其道:“此人刚才是骗公子的,他原名叫扬乌,并非扬其。公子不要上当了。”
那个扬其向旦庆一抱拳,道:“在下有难言之隐,并非有意隐瞒,请公子恕罪!”
旦庆点头道:“虽若如此,也不用打打杀杀,大家坐下来谈谈解决问题,岂不是更好!”
那大汉向其他人一使眼色,哈哈大笑道:“如果公子两句话就能解决我们的问题,那天下就不会有这么多纷争了!”
趁着此人说话,其他三人慢慢的向左右挪动,悄悄的扇形向旦庆包抄过来。
旦庆心中冷笑,这种声东击西的把戏,他们做得可不少,哪能骗得过他。
旦庆不动声色,扬乌却急道:“公子小心他们使诈。”
话还未落,那大汉就喊道:“动手!”
三人同时向旦庆扑过来,而那个大汉却扑向了扬乌。扬乌受伤颇重,全靠一股求生的信念支持着。旦庆过来,使得扬乌精气神一松,现在见那大汉向他扑来,急忙提剑招架,不过没有了刚才那股狠劲,反而比刚才更加险象环生。
旦庆见那个使叉子的大汉,像一头野猪一般,将叉子拦腰推过来,看扬乌身上的血渍,估计大部分都是这柄叉子的功劳。
另两个人一个使刀,一个使剑,两人一左一右,也是拦腰砍来。
兵刃还未到,三股劲风已经如锁一样,将旦庆左右都钳住。
旦庆呵呵一笑,这点气劲比起杨音和盖延来,差得太远,对他根本没什么实质性的影响。旦庆也没什么动作,将真气绕身体释放出来,形成一条无形气龙,只一个旋就将三股气劲化为乌有。
三个扑向旦庆的大汉,受气劲的影响,浑身一颤,无不心中大惊。扬乌已经算是武功高强,他们四人追其一月余,才终于在这里将他围困住。而眼前这个少年,未动手就将他们的攻势给冰消瓦解,而他们三人却落入人家的气场之中,就如被蛛网粘着的小虫,正等着人家收网。
三人魂飞魄散,死命运劲向下一坠,扯着兵刃在地上一滚,勉强站住。
旦庆哈哈一笑,说:“既然你们不攻过来,那只有我过去了。”
说毕枪一甩,三道黑线同时刺向三个大汉。这一招当初在姚家的比擂台用过,那时旦庆只能将枪化成三条枪影,如今三条黑线如实质的枪一样,散发出三道枪劲,根本没办法分清那条是真,那条是影。
三人刚一立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应到气劲扑面而来,现在再要向后跃回已经来不及,三个大汉都下意识的用自己的兵刃去格挡。
旦庆哪里会再理会他们,三条枪如黑蛇一般,绕过刀叉剑,直朝三人胸口扑去。内力一吐,真气击在三人膻中穴。
扑向扬乌的大汉,才与扬乌打了一个照面,就听到三人啊呜啊呜,向后摔出,躺在地上不动弹。
那大汉心中泛起一阵恐怖,转身就向山下死命逃去。
扬乌再次松了一口气,委顿下来,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旦庆上前啪啪点了扬乌几个穴道,将血流止位,又伸手进怀,运起隔空取物之术,从泰山取了一个葫芦,拔了塞从里面倒了些药粉出来,洒在扬乌的伤口上。
扬乌谢过旦庆,旦庆一摆手,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了三粒药丸扬乌。
扬乌咽下药丸,过了良久,才向旦庆拱手说:“多谢公子救命!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旦庆说:“举手之劳,扬大哥不用客气。我叫陆旦庆,叫我旦庆就行了。”
扬乌坐在地上,又休息了片刻,说:“陆公子,我刚才隐瞒我的真实身份,是不想公子也卷入此事。不过,公子武功如此高强,我想就是知道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扬乌刚才见旦庆一个照面就将三人击倒,吓退一人,这武功,就是自己最佳状况也无法望其项背。
旦庆本来不是喜欢探听别人秘密的人,不过扬乌说得神神秘秘的,倒引起了他的好奇之心。
旦庆问道:“扬大哥有什么隐秘的事吗?”
扬乌说:“我叫扬乌,并非木易杨,而是手易扬,家父是新朝的大夫名扬雄,祖上本是姓木易杨,家父改为手易扬的。家父年轻之时在诗赋上极有成就,在任汉黄门郎时,借歌赋讽谏朝庭,没有取得任何成效,转而研究儒学和易经。后来家父仿《论语》书成《法言》,这本书受到很多人的批评和嘲笑,家父不以为意。不过,这几个人却是为了家父的另一本书而来的。”
旦庆听到扬乌之父如此博学多才,不禁肃然起敬。同时更加好奇起来,什么书能引起这么大的仇杀。
扬乌继续说道:“在下小时曾经和父亲一起写过此书,这本书是家父结合《易经》和儒家、阴阳家的一些观点,以及自身的观察与思考,呕心沥血写成的一本《太玄经》。这本书与道家的思想有很大的不同,所以成家公孙述派人想从在下手中将此书夺走,以用来攻击道家。”
旦庆有些不明白,问道:“即使观点不一样,如何用此书来攻击道家?”
扬乌说道:“道家画有二曰阴阳,而玄经分一二三。这是立论根基的不同,如果说玄经是对的,那么道家的思想就不对至少根基是有问题的。据说成家秘密支持西域传来的一种教义,与道家有很大的不同,要在中土吸引信教的民众,必定要从根基上动摇道教的理论,而家父的《太玄经》正好是其可用的一个工具。”
旦庆也被他所说的《太玄经》引起了兴趣,问道:“何谓一二三?”
扬乌耐心的解释:“家父根据观察,认为事物并不是完成对立而生的,比如除了上下,还有中。这样就有左右中黑白灰,而这三,也就是中和灰,因为一二的影响,会产生千变万化。我们这一世界也正是因为有三,才得以丰富多彩。”
旦庆根本没有听明白,这一二三和世界有什么关系,不过大概知道了《太玄经》和道家的典籍最大的不同是增加了中庸之道。旦庆又问:“那太玄经是否可用于修炼?”
扬乌说:“按家父的推测,如果真正能掌握此书所讲的一二三,确实是可以修炼得道的,不过老实说家父也未修炼成功。反而是一个推崇家父此经的巨鹿人侯芭,在卜算上的造诣非常高。”
旦庆奇道:“只说过精通《易经》的人善卜算,没想到《太玄经》也可以。”
扬乌点点头说:“《太玄经》本就是仿《易》而作,易有八卦,相重得六十四卦,每卦六爻,共有三百八十四爻,每一爻都有一种解释,故可用于卜算。《玄》有四重,曰方州部家,以一二三错四重,共八十一首,每首有九赞,共七百二十九赞,每一赞也为一种说辞,故也可用于卜算。”
旦庆对易经一窍不通,听扬乌说得头头是道,知道扬乌也对《易经》颇有研究。
扬乌又继续说:“老实说,在下从小参与家父此书的编写,却也对之不甚了解,仅仅悟出了些武学而已。”
旦庆这回倒真的有些好奇了,听扬乌所说,其父只是一介文人,而扬乌却可从此经中悟出武功来,还和成家派来的人能打这么久,真是不简单。
旦庆走到三个倒在地上的大汉旁边,用脚一各踢了一脚,解开三人的穴道。
这三人迷迷糊糊坐起来,见他们的一个伙伴已经不见了踪影,想起之前的事,相互一望,颤声道:“公子饶命!”
旦庆哼了一声,说:“走!”
三人连滚带爬,向山下跑去。
旦庆回过来对扬乌说:“我还有其他事,你的伤怎么样?”
扬乌伸了伸手臂,说:“我这都是皮外伤,上了公子的药,已无大碍。多谢公子仗义相救。”
旦庆摆摆手:“见死不救,非君子所为。这几个人虽然跑了,但后面还会不会再找上来,我也不能担保,扬大哥自己多保重。”
扬乌抱拳道:“他四人追我一月余,如果不是他们之中有一个追踪高手,没有防备之下,让他们找到了行踪,也不会被他们给追上来。我本是要向关中躲避的,没想到越过巴山之时,慌乱之下跑到这荒野岭来了。现在我已有防备,他们再也找不到我了。”
“如此最好!”旦庆说道,“那我就告辞了!”
旦庆想起姬凤和晓绾还在等着他呢!他在这里耽误这么久,只怕稀饭都要煮成干饭了。
旦庆看没有时间再去找草药根茎,运起轻身术,穿林而去。
扬乌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经过旦庆的医治,血已止住,只是还有些痛而已,这对他来说是小事一桩,心中对这个年轻公子也是充满感激。
刚才旦庆听了扬乌所述,并未起心抢夺他的经书,足见此人真是只为救他而已,并无想要报酬之意。扬乌知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处,现在精力也恢复了大半,运起轻身术,从林中穿越而走。
大半个时辰之后,林中探出四个脑袋,见这处无人,跃出来,其中一人仔细搜寻了一番。
其中那个看起来像领头的大汉,问道:“郑宗,扬乌向哪个方向跑了?”
“老大,我只看到一个人离开的痕迹,怕是那个可怕的小子。”郑宗回道。
老大沉头皱眉道:“如果扬乌和他一道,那我们哪有机会。”
另一人说:“老大,如果不能把经书带回去,只怕陛下饶不了我们。”
老大说:“我们偷偷地跟上去再说,找机会下手偷过来也行。”
四人沿着旦庆回去的路摸上山去。
旦庆回到山头,见两女躲在一个避风处正在舀粥,准备开喝。
旦庆跃出来,说:“太没义气了,独自先喝开了。”
“吓死人了!”姬凤抚胸道,“你这样突出现会吓死人的知道吗?你自己看看,你去了多久,我们还以为你能带什么回来呢!空手回来还好意思说!自己到一边凉快去。”
旦庆呵呵笑道:“本来我想去挖些药来,做一锅药膳粥,没想到在下面林中遇到了一点事,怕你们等急了,只好空手回来。”
晓绾质问:“什么事能大过我们填肚子啊!我不管,赶快去弄点东西来。”
旦庆把扬乌的事说了一遍,两女也不好再怪他。
旦庆从泰山取了些干肉,递给她们各一块说:“将就点吧!先烤着就粥吃。晚上我们去打一头山兽来烤。”
姬凤和晓绾接过肉块,姬凤白了他一眼说,“算你还有些良心。”说毕用剑穿着肉放在火上烤,晓绾也依样围在鼎边。
旦庆从泰山取过雪狐皮袍,也蹲到鼎边,笑道:“这样暖和多了!”
三人将肉和粥吃完,旦庆弄了些雪块将鼎擦洗干净,挥手收起鼎。
三人抖了抖身上的雪尘,腾身而起。
下面远处躲在石后的四人,口瞪口呆的望着飞去的三人。
郑宗说:“老大,幸好那个年轻公子不好杀,要不然我们死了都没法找人家报仇去。”
老大瞪他一眼:“你看飞去三人,并没有那个扬乌,那说明扬乌还在这山上,你还废话什么,不快点找?”
旦庆对晓绾说:“绾儿,那扬雄所著的书倒是和你家的经书名字有些像。”
晓绾说:“听你刚才的介绍,那扬雄还真是厉害,能够编出这么一本奇书来。”
姬凤说:“终南山的太玄真人以后就是跳到黄河洗不清了,人家还以为他是练了《太玄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