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豹女
用红瓦建的房非常少见,绝大部分的宫殿都是碧瓦红墙,汉以来只有帝王所居的宫殿才能用金黄琉璃瓦。
旦庆虽然对建筑没什么研究,但是这种怪异的搭配还是没有见过。
两人沿院墙绕了大半圈,才找到宫殿大门。
大门紧闭,用的是鲜红的朱漆,两只铜兽衔着两只大铜环,怒视着门前。
旦庆和姬凤迈步走上台阶,旦庆上前扣响门环,“咚咚”低沉的声响传得老远,远处一棵大树上的几只老鸦“呱呱”惊得飞出来,绕着大树飞起来。
旦庆连续敲了十来响,没有人来开门。
旦庆回头看了看姬凤,继续扣起了门环,旦庆大喊道:“有人在吗?有人吗?”
叫了半晌没有人应答,旦庆使劲推了一下大门,吱呀一声,大门一推而开,竟没有拴上。
旦庆将门推开,里面一阵花草芳香迎面扑过来,真是沁人心脾。
姬凤惊喜的窜到旦庆前面,深吸了一口气,说:“好香啊!我觉得内伤都快要好了!”
旦庆高声喊道:“此间主人得罪了!我们两人落难到此,到此借宿一晚,并无恶意!”
话音在宫墙内回荡,久久不散。
旦庆说:“我们进去看看。”
走出门洞,阶下就是一排桃花,花开得正闹,红的粉的,单瓣的多层的,拥拥挤挤,花头一群群蜜蜂嗡嗡的叫着,忙上忙下。
姬凤赞道:“好美的桃花,只怕山外没有哪种桃花能比得上这里的。”
旦庆看这桃树有小孩腰身这么粗,至少有几十年的年头,树形曲折多态,婀娜多姿,花间细叶正待吐信,好似一副初春的景像。
旦庆叹道:“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是春天,谷外现在都是冬天了。”
大门正对着有一条青砖大道,远望去有几个圆形的门洞,门洞的尽头有数层石阶,上面是一幢高大的宫殿。
旦庆拉着姬凤的手,说:“大殿离此还有一段距离,怪不得没人听到我们喊门,我们过去看看。”
姬凤点头道:“殿中应该有人,走!”
两人往前走了五十多步,穿过一道圆门,眼前的景象又为之一变,这里面也种着各种各样的桃树,不过树上的枝叶繁盛,叶间隐隐露出一簇簇青色的桃子。桃子还裹着一层银白的绒毛,晚间的露水还未干,被阳光一照,闪闪发光。桃树间隔一丈有余种下一排,一直到下一道圆门,有十多排树。
旦庆和姬凤啧啧称奇,并未停留,沿青砖路穿过圆门,一跨入圆门,旦庆和姬凤不用猜也知道下一道圆门内是什么了。这一道门内是一树树成熟或半成熟的桃子,桃树叶已经开始泛黄,不用看,这里一定是秋天的景象。那么下一道门必定是冬天的景象,这里的主人,竟是可以控制气候无所不能的大神!
旦庆和姬凤见路边树上的桃子有的已经红了,圆溜溜的着实可爱。姬凤说:“这些仙桃长得这么可爱,让人都不忍心吃呀!”
旦庆说:“没有主人的同意,我们也不好意思偷吃啊!先到殿中向主人问问绾儿的情况,这样神通广大的主人,说不定就是他救了绾儿呢!”
姬凤与旦庆再也顾不得欣赏这里的奇景,一路奔进第四道圆门,不用看,这里也是一片桃树,不过树上光秃秃,一片萧杀的景像。不过,再萧杀,从前三道进来,也不会有此种想法,认为是理所当然的事。”
旦庆和姬凤穿过最后一道门,门后是一片花圃,开着各式各样的花,围着大殿盛开着。
旦庆指着大殿说:“这是殿后,我们得绕到前面去。”
姬凤说:“直接到殿后的台阶上,从殿外的回廊过去快一些。”
两人奔到殿后的回廊上,从右边殿边转过去,站在高高的殿上,可以看到殿后的四道桃树圃园宽仅十来丈,长却达到数百丈,种了不知多少株桃树。
在殿的周围更有一些稍矮些的宫殿和厢房,整个宫城规模之大,比长安的宫城都大不少。只是奇怪这里不像长安宫城一般有高大的宫墙和城楼,只是普通的高墙而已。大部分的宫房都是红瓦白墙,在姹紫嫣红的繁花之中,更显得端庄素雅。
转过回廊,走到殿前,两人往殿中一探头,里面空无一人。
旦庆说:“真奇怪,仙人们都喜欢一个人住吗?为何太清宫中的人也不多,这里也没有人的样子。”
姬凤说:“你看这里桌上一尘不染,应该有人经常打扫,我们到前头去看看,可能这里的主人外出了。”
旦庆也只好如此想,两人下了大殿的台阶,走出十几步,回头一望。
旦庆指着殿上的一块扁额说:“前面那个是九字,后面那个应该是殿字,中间那个是什么字?”
姬凤仔细辨认了良久,说:“这种应该是金文,中间那个是灵字。”
“哦!九灵殿!是不是说这里有九位神通广大的主人?”旦庆说。
“呵,我也不清楚,我们家中也没有九灵殿的记载。”姬凤说。
“我们在泰山上都没有见过昆仑山中这奇异的死亡之谷的记载,看来这个地方来历不凡。”旦庆猜测。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个仙人布下如此厉害的大阵,又有如此神奇的桃园,此间主人哪有简单的道理。”姬凤笑道。
两人向前走了百多步,转过一间更稍矮一点的大殿,转到殿前,殿中同样无人。旦庆和姬凤再转过前面一座宫殿,站在殿台上,看到左前一个苗圃之中有一个佝偻的身影,正在苗间侍弄花草,两人大喜,诺大一座宫城之中,总算有人了。
旦庆和姬凤飞奔到苗圃之外,旦庆见那弯腰在花间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婆婆,忙大声呼道:“老婆婆,这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那个老婆婆好像现在才发觉有人,吃惊的回头一看,见是两个少年人。
看着两人,并未回答旦庆,自言自语的说:“怎么有人进来了?可惜啊!可惜!”
旦庆不解,走到苗圃之中,说:“老婆婆可惜什么?”
老婆婆看了旦庆一眼,说:“我是可惜你们年纪轻轻就要成为花肥了,唉!”
旦庆更加不解说:“老婆婆,我们怎么会成为花肥呢?”
老婆婆说:“你们千不该万不该,进来这里,这里的主人最喜欢把生人做成花肥了,要不然,这里的花也不会长得这么好!”
“什么?你说什么?把人做成花肥?”旦庆目眦欲裂,“前两天有个女孩是不是被这里主人救走了?”
老婆婆指着姬凤问道:“你是不是说一个穿着和她一样雪狐皮袍的女孩儿吗?”紧接着摇头道,“她就早做成花肥埋到后面桃林中了。”
旦庆一听,大吼一声,噌的将枪从怀里掏出,吼道:“你说,你主人在哪里?”
老婆婆只是不言语,冷眼偷看,旦庆两眼圆睁,眼角几乎要滴出血来,而姬凤听到老婆婆的话,早已惊呆了,两眼泪花。
旦庆提枪转身奔向大殿,一路吼道:“出来,你给我出来!”
“出来,出来……”声音在殿前回荡,而整个宫墙之内,除了他们三人,好像再也没有一个人了。
旦庆疯了似的冲进殿内,大吼道:“出来,你给我出来!”
无人应他,旦庆举枪就朝殿内的桌凳扫去,“铛”,一声巨响,接着扑通一声,旦庆摔了一个大跟头,而那桌子却毫发无损,连位置都未移动一丁点。
旦庆跃起再照殿中央的那张长桌扫去,“铛……”“叮当”,旦庆的枪被反震脱手,掉在地上的金黄烧砖之上。
旦庆大吼一声,从怀里取出火廉子,嘴一吹,就要把殿内的帐子点起来,哪知这帐子不知是什么做的,竟然根本点不着。
旦庆气急,将身上的衣服扯下一块来,用火廉子点燃,丢到帐子下。
火还未烧起,帐子旁边一根雕柱上的一头金黄神龙竟活过来,张嘴一吐,一口水将火淹没,连火廉子都熄了。
旦庆呆了一呆,转身拾起地上的铁枪,一跳到殿外的柱子边,伸枪把枪头插进柱子与地面的缝隙中,使劲撬起来。
姬凤奔上殿台,抱着旦庆大哭起来:“蛋清,你怎么啦!你怎么啦!”
旦庆撬了几次,柱子纹丝不动。
旦庆一丢铁枪,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吼道“绾儿死了,被他们做成花肥了,我要让他们也成为花肥,我要把这里全部拆掉,全部拆掉!”
姬凤只抱着他跟着大哭。
忽然旦庆一甩姬凤,又拾起铁枪,奔下大殿,喊道:“老太婆,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
旦庆疯了一般,转一圈,那个老婆婆竟然不见踪影,难道是见旦庆发狂躲起来了。
旦庆见老婆婆也不见,横枪一扫,将苗圃中一片花苗全部扫得花叶纷飞,刹那间就将一片苗圃打得稀巴烂。
旦庆正准备扫掉另一片苗木,有一个美妙的声音喝道:“什么人竟敢将我的花苗打成这样,该死!”
话音未落,旦庆听到一阵劲风刮向耳际,急忙就地一滚,手却不闲着,斜枪刺向风声来处。
铛铛铛,接连几枪,被人挡住,旦庆仔细一看,一头凶猛的花豹身上坐着一个美貌女子,梳一头高环凤髻,手持一条银鞭,那鞭子如蛇一般,灵动异常,每每能准确无误的击在旦庆的枪头。
旦庆顾不得对女子动手不好意思了,听她的话语,应该与这里的主人有关系,至少也脱不了干系。
旦庆就地一滚的工夫,向那貌美女子攻出七八枪,再一旋身,如鱼一般从地上跃起,枪劈头盖脸的向女子洒去。即使旦庆不能使用御风术和枪气,旦庆这些招数放在谷外,也已经超越旦庆的最颠峰时期。枪头如雨,力刺巨山,只怕盖延和樊崇都要吃大亏。
可那个女子却轻松写意,举手投足,如舞如蹈。旦庆刺出数十枪之后,虎口差点震裂,心中暗呼,“好厉害!”
攻出几十招之后,旦庆逐渐冷静下来,自己和那女子武功相差这么大,照这样下去,不但报不了仇,姬凤也会受到牵连。
旦庆见力量比不过那个女子,旦庆见那女子却是坐在豹背上,心中咐道:“那豹子总不能和她一样的心思,只要将她坐骑伤了,说不定能破去她的鞭法。”
旦庆枪一晃,闪出数道枪影,一部分挡住银鞭,大部分却攻向下面的豹子。
那豹子见人攻击它,大吼了一声,头一晃,从脑门长出一只角来,尾一张,变成五条长尾。
旦庆大吃一惊,这竟是一头独角五尾狰,而旦庆这才注意到这“豹子”身上的花纹是黑白的,刚才头脑发热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