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原来咱是一拨的
领胡还一直卧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不敢吭气,极力忍受着脖子上那个肉瘤的疼痛带给它的痛苦折磨。
忽然,空气里飘来一阵阵香椿的清香味道,引诱得它抬起头来,不住地用鼻子嗅着,又奇怪地自语道:“咦,这是哪儿来的香椿味儿?好香啊。”
它支楞起耳朵仔细听听四周,听见夸父“领胡……领胡……领胡……”的喊声传来,渐渐的,那声音远去,直到没有了声息。
“嗯?怎么没音儿了?难道,他们走啦?”它自语着,又不确信,就仰起脖子,鼻子朝天使劲地闻啊闻的。
可空气里飘来的只有一阵香过一阵的香椿气味,别的什么也闻不着了。
“嗯,看样子是真走啦。”它实在是经不住那香椿味儿的诱惑,以至连肉瘤的疼痛都忘记了,就站起身来,走一步听一下,一步一步地向香椿味道传来的方向走去。
越往前走,那香味越浓。
当它确信没有情况的时候,才跑了起来,顺着弯曲的山路疾奔。
转过几道弯儿,它来到了那棵树的跟前,发现那浓郁的香味是从树上挂着的那个白色草袋子里发出来的时候,它高兴地跳了起来,又一个蹦高,急不可耐地试图用头上的角去够那个草袋子。
谁想,一个不小心用力过猛,无意中抻动了脖子上的肉瘤,疼得它“嗷”的一声怪叫,摔在了地上,眼泪都出来了,“哎哟哎哟”地呻吟着,趴在地上不敢动弹了。
当它感觉好受了些,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见眼前站着两个人和一只羊,那羊正笑眯眯地看着它。
“不好,上当啦!”它轻喊了一声,扭头刚要转身逃跑,夸父一个箭步跳到它身后,拦着了去路。
领胡四腿支楞在地上,三只鹿角冲着夸父,“闷闷”地低吼着,作出一副要拼命角斗的样子,惊恐地问道:“你们,你们,你是谁?想干什么?”
夸父掏出一块鹅卵石拿在手里掂了掂,威胁着问道:“干什么?你就是领胡吧?看样子就是。你让我找得好苦,可终于还是找到了你,料你也逃不出我的手心,来来来,先让你看看我这石镖……”说完,挥手将手里那块鹅卵石投向对面的山崖。
那石头“嘭”的一声打在岩壁上,穿透一座岩壁飞向另一座岩壁,接连穿透了几座岩壁,那石头竟然不知了去向。
接着,夸父又投出一记石镖,这回的石镖没有朝对面的岩壁飞去,而是在空中划出一个半圆,返回来时,准确地砸向挂在悬崖上那棵树的草袋子上,带着草袋子飞回到博士羊的身旁。
领胡眼见着夸父厉害,浑身一哆嗦,被镇住了,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再也不敢向前迈动半步。
黄弟急忙转到领胡的前面,和气地对它说:“我们并没有恶意,只是想请大哥你给我们帮帮忙。”
领胡有些糊涂了,不解地问:“帮忙?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啊?”
黄弟仍然和气地对它说:“听说你能够日行千里,我们想请您做我夸父哥哥的坐骑,和我们一齐到搏兽台打败聋子和古鵰那帮怪蛋们,保卫咱们的子孙树,行不行?”
领胡听他说话和气,句句在理,很合自己的心意,就恨恨地咬着后槽牙说:“去打怪鸟帮和怪兽帮?你要是这么说我倒是很赞同。你想想,如今这世界上有谁没有受过那帮坏家伙的欺负,都恨不能食它们的肉、扒它们的皮、抽它们的筋,砸它们的骨,吸它们的髓!”
它骂得痛快,夸父听着解气,便笑着跑到它身边,拍拍它头上的鹿角说:“咳,原来咱是一拨的,骂得好!没想到你这么有想象力,对那些怪蛋们有那么些个吃法,好样的领胡!”
博士羊也走了过来,把那个从树上摘下来的、装满香椿叶的草袋子打开,放在领胡的面前,抱歉地对它说:“对不起啊,为了引诱你出来,我们采用了不太光彩的办法,让你受惊啦。奴,这些香椿都送给你,算是我们对朋友的赔礼道歉,请吃吧,别客气。”
领胡怀疑地问道:“怎么,这些香椿是给我的?”
博士羊诚恳地点点头。
黄弟连忙也说:“是呀,都是给你的,吃吧吃吧。”
领胡感动了,看着他们说:“那可真是谢谢了啊。我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么香的香椿了……”
它说着,口水一股一股地涌到唇边,就顾不得再说什么,迫不急待地大口大口地香甜地吃了起来。
它边吃边说:“等我吃完了,咱们就走。哎……”它突然想起了什么,停止了咀嚼,说道,“可是……可是……可是我……这香椿我不能吃啦。”
黄弟不解地问:“唉,你这又是为什么呢?怎么吃着吃着又不吃了呢?”
领胡指了指脖子上的肉瘤,抱歉地说:“哦,是这样的。以前吧,我日行千里是没有一点问题的。可自从长了这个肉瘤,每日每的疼痛不已,现在别说是千里了,就是一步不走还疼得难以忍受呢……”
听它如此说,夸父不由急躁了起来,大声骂着朝领胡走去:“你这头瘟牛,真是不知好歹,我老爹老娘在搏兽台为了大家的事儿拼死搏斗,你却在这里推三阻四的,你是不是承心拿我们一把啊?”
说着,高举起拳头就要打下去,吓得领胡急忙跳到一边,躲在了博士羊和黄弟的身后。
黄弟急忙拦住夸父,劝说道:“大哥,您也别着急,看它刚才够树上的香椿时摔在地上那副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病。”
博士羊也说:“是呀是呀,别急别急,我们问问清楚再下定论。如果领胡真的有病,我们一起想想办法给它治好了不就行了吗?都是朋友,我想它没有必要欺骗我们的。”
领胡刚才这一跳,触及了肉瘤,疼痛遍及全身,可又害怕夸父的拳头,不敢出声,只好在博士羊身后忍着,脸色煞白,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实在支持不住的时候,它痛苦地浑身颤抖着,头上全是汗,一滴一滴地顺着脖子往下流,身体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博士羊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连忙蹲在它的身旁,关爱地问道:“哎哟领胡,你这是怎么啦?怎么疼成了这个样子?”
黄弟和夸父也走过来,见状,黄弟不由地责怪起夸父来:“大哥,你看你!”
夸父胡噜胡噜脑袋,不好意思地说:“我还以为它是在装病,谁知道它病得这么重呢?那,怎么办?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给它治治这病呐。”
黄弟也着急地说:“是呀是呀,可治病咱们都是外行呀,这可怎么办?”
博士羊对他俩说:“这个时候急也没用,我们到那边去商量一下,看能有什么好办法,让领胡自己先在这里慢慢缓缓吧。”
领胡抬起头,紧皱起眉头,痛苦地对他们三个说:“我可真的不是骗你们的,我是觉得我帮不上忙,哪还有脸吃你们给我的这么好的东西呢?”
听它说的实在,又说的可怜,夸父的心里一阵内疚,连忙道歉:“对不起了,领胡大哥,我也不是有意的,实在是因为搏兽台那边事情紧急,我才……”
领胡摇着头,说道:“没关系的,我知道你是为了大家,可我这病,唉,你们要是能够治好我这病,我情愿为你们当牛做马。”
博士羊笑着说:“你本来就是牛吗。好了好了,不说那些没用的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我们肯定会有办法治好你的病的,放心吧,啊?”说着,它对黄弟和夸父招招手,示意他们俩跟它到一边去。
黄弟将那个草袋子放在领胡的面前说:“你在这里慢慢吃,别着急,我们会有办法治好你的病的。”说完,拉起夸父的手跟博士羊走出一段路,边走边琢磨着什么。
博士羊见黄弟和夸父都紧皱着眉,不由叹了口气,说:“事到如今,只有找炎弟来试试啦,对于医术,我虽略有涉猎,所学却并不精深,像领胡这样的病症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故此,对于治它这种病,我可是无能为力呀。”
博士羊的这句话提醒了黄弟,他一拍大腿说:“对呀!我怎么把三哥忘了呢?他对于用草药治病应该是最内行了。”
夸父听了这话,也转忧为喜,说:“那还等什么,咱赶紧去找他啊!”
黄弟想了想,先喜后忧地说道:“我估计,炎弟哥哥现在正在赶往天帝山的路上呢,我的吉量马也在那儿呢。我倒是想去,可天帝山据此有百里之遥,一时半会儿咱也赶不到啊?”
博士羊提醒说:“这有何难,你不是顺风耳吗?先听听炎弟那边的情况,再探听一下共工和猛豹那边的情况,咱再做决定。”说完,又补充一句,“我估计,共工和猛豹得先找咱们来,不信你就看着。”
“不可能吧?咱不是和共工猛豹有约在先吗,让他们先去天帝山,咱们到大哥这儿来吗?”对于博士羊的话,黄弟是将信将疑,却又见它并没有理会自己,显得信心十足,就先把耳朵朝向南山方向听了起来……
“哎,师傅,您真神啦!”黄弟惊喜地看了博士羊一眼,“我二哥和猛豹果然来咱们这儿了,是猛豹的主意,说是到了三哥那儿也帮不上什么忙,聪明人都在大哥这边呢,还是得带上咱们一起去天帝山。”
博士羊关切地问:“那他们现在到哪儿啦?”
“他俩马上就到,说到就到了。”黄弟回答。
“我看这样,一会儿他们到了,你和他们去天帝山,我和夸父在这里陪着领胡等着你们。有猛豹的速度,你们快去快回。”
夸父一听就着急啦,说:“我看还是我去吧,让黄弟和您在这里等候。”
博士羊摇摇头,把他拉过一边,小声说道:“这你就不懂啦。在领胡最难受的时候你陪在它身边,它会感激你的,这样才能和它培养感情,也便于以后驾驭使用。”
“那那……”夸父支支吾吾地还想说什么。
黄弟对他说:“师父说得在理儿,你听它的没错。我看我也别在这儿傻等着了,还是迎迎他们,省得他们俩东找西找的,耽误时间。”
博士羊点点头说:“也对,那你就赶紧走吧。”
黄弟向师父鞠了一躬,说:“那我走啦,万一领胡撒野,大哥,你可要保护好我师父啊。”黄弟又朝夸父叮嘱了一句。
夸父有点不耐烦地挥挥手,催促道:“你还啰嗦什么,有我呢,你放心。”
黄弟连忙点着头转身,大踏步地顺着来时的那条山路急速地往回走。